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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[美]W.布鲁斯·卡梅隆 | 字数:720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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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第二天,我和卢卡斯一起玩了“去上班”的游戏。除了我最喜欢做的事情——一起吃奶酪之外,我拜访了泰和其他朋友。他们很多人都为我准备了零食。史蒂夫喂了我一口冰凉又美味的东西,尝起来像牛奶,但比牛奶甜多了。马蒂给了我一小片熏肉。从他们的拍抚、言语和拥抱中,我明显能感受到他们对我的喜爱。一位老人喜欢亲吻我的鼻子,但他不能灵活地弯下腰来,于是我学会了跳上他的椅子,把爪子放在他的胸膛上舔他的脸。每次我这样做,他都会大笑起来。他的名字叫怀利,他说我是“守护者”,而不是叫我贝拉。

  “它是一个守护者。”他每次都这样对泰说。

  通常,我去探望我的朋友们的时候,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是与他们在一起度过的,为他们提供安慰、吃零食和玩“甘恩医生”游戏。玩“甘恩医生”游戏的时候,我会躺在长椅上的两人之间,而他们会用一条毯子把我盖住,轻轻地抚摩我,直到有人说“他走了”。这个游戏类似“坐好”游戏,不过更加有趣。这一天,卢卡斯和泰带我去了医院的另一个地方。我们站了一会儿,门铃响了,我没有吠叫。然后门滑开了,我们走进一个小空间里,里面吱吱作响、晃动了起来。我感觉有点儿恶心,就像是在坐汽车。当门再次打开的时候,空气中的味道变了,我知道我们到了别的地方。整个过程就像是一趟没有汽车的汽车旅程。

  我跟着他们两个走在一条光滑的过道上,沿着墙壁一路嗅过去,闻到了许多人和化学药品的气味。泰和卢卡斯看起来有点儿紧张,步伐变得紧凑起来,所以我不能闻清楚所有的味道。拐了几个弯之后,卢卡斯敲了敲一扇开着的门,然后把头探进去,说:“斯特林医生,我是卢卡斯·雷,今天早上给您打过电话的。”

  “进来吧。”一个男人回应道。他先与卢卡斯握了握手,然后转过去和泰握手,最后把手放下了。他的手散发着强烈的化学药品的味道。“你说的就是这条狗吗?”

  “它叫贝拉。”

  我摇了摇尾巴。他俯身摸摸我的头。我喜欢这个人,尽管他的手飘来了一股刺鼻的味道。

  “你最好把门关上,泰。”

  大家都坐了下来,我也坐了下来。房间里没有什么东西可闻的,不过我能闻得出他桌子旁边打开的储物箱里有一些土豆。

  “所以,”男人先开始说话了,“我了解过了,确实有可以预知癫痫病发作的狗。你所说的贝拉自然而然的一些预知表现,大多数狗要经过训练才能学会。有些人声称它们拯救了许多生命,但也有人对此表示不赞同。如果是遵从医生的建议,无论你的出租房能否养宠物,法律都会允许你养一条这样的狗,他们必须破例。我与我们的企业法律顾问谈过了,他说《公平住房法》有明确规定这一点。”

  “谢天谢地。”卢卡斯喃喃地说。

  男人举起了他那只气味难闻的手,说:“好吧,别高兴得太早,没那么简单的。还有一整套程序要走,贝拉必须得到认证。现在它只是一个宠物。”

  “不过我可以告诉你,我妈妈最近两次癫痫发作它都吠叫了。如果我们知道是怎么回事,就可以提前做准备了。”

  我感觉到了主人的不安,焦急地看着他。发生什么事了?

  “我当然知道这些,孩子,”男人回答道,“但是拥有先天的能力离获得认证还很远。”

  “需要多长时间?”卢卡斯问道。

  “我也不确定,看起来像是需要经历一个复杂的过程。”男人耸了耸肩,“我们这里办不到,我只知道这么多。”

  “三天之后他们就会启动驱逐程序。”卢卡斯悲叹道。我舔了舔他的手。

  “医生,您能为他们出一份证明之类的吗?”泰问道。

  “我不能这样做,而且我怀疑这样的证明不会起作用。我刚才说过,这有一个明确的程序要走。我不能断定它就是一条能预知癫痫病发作的狗。因为它并没有经过训练,只是有这方面的天赋而已。”

  泰站了起来,似乎比卢卡斯更加不安:“听我说,这真的是一条非常特别的狗。如果把它带到病房,你能感觉到病人的压力会减轻许多。在12步治疗方案中,新来的病人都很喜欢有它陪伴,它给了他们信心。它就坐在那里,几乎每个想说话的人都会先去抚摩它。我还知道它在帮助泰瑞,她说贝拉比她服用的抗抑郁药更有效。每个人都爱贝拉,它在这里表现得很好,医生。这些事例总能证明些什么吧?”

 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。“你知道带狗进VA医院是违反规定的,对吗?”他后来问道。

  “我只知道我会尽我所能去帮助我关心的病人,这些人都是曾为国家服务的,由于种种原因,他们正经受磨难。如果这条狗能让他们有所好转,我一定会想尽办法让它来到这里!”泰气冲冲地回答道。

  那人抬起了一只手,说:“不,你别误会。我只是想确认你是否清楚,如果甘恩医生或其他我认识的几个医生发现你私自带宠物进医院,你的工作就没了。当然,我是不会揭发你的。”

  “贝拉不仅是一只宠物,”泰心平气和地说,看起来没那么生气了,“这才是我想表达的。”

  我喜欢听到泰叫我的名字,摇了摇尾巴。

  “你妈妈怎么样了?”那人问卢卡斯。

  “她……有些方面好转了,有些方面严重了。她最近没有太抑郁,不过癫痫病发作太频繁。我们还以为早就已经将它控制住了。”

  “是贝拉令她的抑郁有所好转的?”那人问道。

  “是的,没错。”

  “可以说具体一点儿吗?”

  “好的,我妈妈整天都和贝拉在一起。每当我回到家,都能发现她的情况比以往好转了许多,当然,以往是指收养贝拉之前的时间。她抑郁之后,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回到家,都发现她穿着睡衣,也不吃东西。收养贝拉以后,她会带贝拉散步,从而恢复了不少活力。而贝拉似乎也能察觉到妈妈胡思乱想,会把头枕在她的膝盖上。”

  卢卡斯说了我的名字,所以我又摇了摇尾巴。

  “你妈妈的病情有所好转,我很高兴。”

  “她现在更加积极参与集体治疗了。”卢卡斯看着泰说。

  “这我不太确定,卢卡斯。”泰抱歉地说道。

  “噢,好吧,是我太武断了。”

  “好吧,事情是这样的,”男人清了清嗓子继续说,“我不能为你证明贝拉是能预测癫痫发作的狗,但我了解美国联邦住房管理部门。只需要泰瑞目前的主治医生的一封证明信件,就能证明贝拉是拥有情感支持能力的动物,而我现在就可以做这件事。”

  “那么……我们有了这份证明,就能继续住下去了吗?”卢卡斯满怀希望地问道。

  “我不是律师,但根据我在网上了解到的知识,他们似乎必须这样做。”

  “非常感谢您,斯特林医生,您可能想象不到这对我和我妈妈来说有多么重大的意义。”

  男人用铅笔在一张纸上画来画去。“但这并不表示能带贝拉进VA医院,”他严厉地注视着泰,“带它进来仍是违规的。带能预测癫痫的狗进来可以,但带能提供情感支持的狗进来不行。”

  “我明白了,医生。”泰说道。

  “我不会赶你走。我只是想提醒你,如果被发现了,会发生什么事。”

  “噢,我认为我们可以把贝拉当作一个秘密。”泰若无其事地说道,“很多人都在为我们保守秘密。”

  卢卡斯接过男人递给他的纸,把它放进了口袋里。他看起来真的很高兴,但是没有给我任何奖励以示庆祝。

  从那以后,家里的情况发生了变化。在一起跑到街上之前,我不再需要等卢卡斯先踏出门口观望一会儿,现在我们都是一起走出家门。卢卡斯也不再介意我晃荡在门口东嗅西嗅。

  起初,我很困惑。我已经决定要从反复做的事情中学会如何做一条乖狗,所以我认识到了“不许吠叫”的意思是无论遇到什么情况,都要保持沉默;“一小块奶酪”意味着卢卡斯爱我,并且会给我特殊的奖励;他对我说我是一条乖狗狗,这与任何奖励,甚至是鸡肉都一样令我兴奋,当然如果有奖励就再好不过了。

  但是人类会毫无预兆地变化,而我对这些事情的理解仅限于跟我的主人卢卡斯在一起的时候。所以如果地点变了、人物变了,我就猜不出它们的意思了。

  妈妈带我出去时,不会走很远,不过有时候会遇到许多人。“它是我的疗愈犬。”妈妈总是这样对他们说。无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,听到“犬”这个字,我可以感觉到那些抚摩我的人对我的认可和喜爱,他们一定也觉得我是一条乖狗。

  等到天气变暖,树叶在微风中摆动时,奥利维亚开车带我们去山上,那里的气味闻起来完全不一样。“我们去远足吧。”卢卡斯说。每当他走向衣柜,拿出一个有带子套在肩上的背包时,我总是很兴奋,因为里面肯定装有给我的奖励。

  “狐狸!”在一次远足时,奥利维亚脱口而出。我闻到了一股我从未遇见过的动物的味道。它就站在小道上,跑起来有点儿像猫,慢慢地跑远了。

  “看到狐狸了吗,贝拉?是狐狸!”卢卡斯激动地说。

  狐狸跟狼不一样。我们遇到过几匹狼,每次我都会向它们低吼。追赶狐狸似乎也很有趣,但是一想到狼,我就觉得狐狸像是体形很小的坏狗,我很讨厌坏狗。

  “贝拉想去追它。”有一次奥利维亚说出了我的想法。就在小路前面,孤零零地站着一匹狼,它盯着我看,看起来很高傲。我对着它吠叫了起来。

  “好吧,即使它们娇小,也是很凶猛的。”卢卡斯说,“可能不止一匹狼,它单独让我们看见,是想引诱贝拉去追赶,或许还有一两匹狼藏在灌木丛里。”

  “我没叫你允许贝拉去追赶,我只是说贝拉想去。”

  “你总是叫我不要太严肃,要放轻松一点儿,我还以为让贝拉去追赶野生动物也是一种你说的放松。”

  “你误会我了,我的意思是你应该成为一个更好的人。”她轻声回答道。

  “我喜欢这种长距离的远足,让你有时间列举我所有的缺点。”卢卡斯冷巴巴地应答道,“谢谢你的好意。”

  看着狼溜走了,我很沮丧。为什么不让我去追它?

  “你妈妈怎么样了?”

  听到奥利维亚提起妈妈,我看了看她。

  “你知道的,除了癫痫,她的状况还不错。不过她的心情一直很好。”

  “她一直在与抑郁做斗争吗?”

  我停下来闻一只腐烂的鸟的尸骨,很美味的样子。突然皮带一紧,我就被拉开了。

  “我也不知道。她入伍之后,我就搬回姨妈朱莉家住了。自从她从阿富汗回来,就变得很糟糕,吸毒、酗酒。法院判姨妈为我的监护人,妈妈从此消失了几年。后来她回来了,参与治疗,请求回到我身边。”

  “请求你?哇。”

  “是的。”

  “她肯定很为你骄傲,总是谈论起你的好成绩,还说你有担当。”

  “好吧,而你却在教我唤醒自己内心的冒险精神。”

  奥利维亚笑了,很快又停了下来。“那句话,”过了一会儿,她说,“你之前有对其他人说过吗?”我们稳步走上了一座山顶,寒冷的空气从白色的山脉吹拂下去。山顶上覆盖着雪,我在想我们是不是要去雪上打滚儿呢?

  “说什么?”

  “你知道的。”

  他将挡在我们前面的小石头像踢球一样踢了出去:“没有,你是第一个。怎么,你以前对别人说过?”

  “没有。”

  “如果下次你回答我你爱我,那将是历史性的一刻。”

  “你打算再说一次吗?”她笑了。

  “我爱你,奥利维亚。”

  “男人总是会对我说这样的话。”

  “我是认真的。”

  “你当然是认真的,你是我见过最认真的人。”

  卢卡斯停了下来,严肃地用手托住我的头。我抬头看着他,他说:“贝拉,奥利维亚害怕表达自己的感情。”

  我摇了摇尾巴。

  奥利维亚蹲跪在我旁边,说:“贝拉,卢卡斯对任何事都想讨论一番。”

  他们互相靠近,在我头的上方亲吻了起来。这两个人之间爱的浪潮促使我用后腿站了起来,前爪抓向他们。他们在互相表达爱意,我也想参与其中。

  我们从山上回来,走在人行道上的时候,两辆卡车停在我们旁边。其中一辆卡车的门开了,走出来的是那个带有烟味和肉味的男人甘特。

  另一辆卡车闻起来美妙得惊人,有猫、狗和其他动物的味道,有些动物是死的,但它们的味道被层层覆盖住了。我扯着皮带,想走过去闻得更仔细一点儿,可是卢卡斯紧紧地拉着我。

  “动物管理处的人。”卢卡斯担心地说,“走吧,贝拉。”

  “嘿,卢卡斯,”甘特叫道,“来这儿聊几句。”

  一个男人从另一辆车的前排座位上下来。他一身猫狗味,长得很壮,戴着一顶帽子。“孩子!我需要跟你谈谈你的狗。”他说。

  “回家吧,贝拉!”卢卡斯命令道,可这次卢卡斯没松开我的皮带,我一跑,他也跟我一起跑了起来。这太有趣了,我想就这样一直跑下去。“回家”游戏的一部分是我要到家门口的墙边躺下,我这样做了。卢卡斯打开门,把我拉进家里。

  我能闻得出妈妈不在家。卢卡斯气喘吁吁的,他的呼吸和皮肤透露出了紧张感:“乖乖,贝拉。完美的‘回家’表现。”

  我摇了摇尾巴。

  门铃响了,我没有吠叫。卢卡斯走了过去,我能闻得出是那个从有各种动物美妙气味的卡车上走出来的、戴着帽子的男人。卢卡斯在门孔上看了一会儿,叹了口气,然后把门打开了,同时对我说:“坐好,贝拉。”

  我本打算过去迎接这位新客人,但听到“坐好”,便立刻坐好了。

  “动物救援的。”戴帽子的男人粗声粗气地对卢卡斯说。

  “我知道。”

  “我知道你养了一条比特斗牛犬。”

  “我……我们不知道它是什么品种,它出生的时候就被抛弃了。我们在夹层里发现了它。你们组织的人说里面没有动物,但我们就是在那里发现了它,里面还住着猫。事实上,又有更多的猫住进去了。你肯定也知道。”

  “我不在乎你什么语气。”戴帽子的男人淡淡地说道。

  “好吧,我也不在乎你有没有公德心。”卢卡斯回答道。

  我听到了布料沙沙作响的声音。男人的语气僵硬了起来,他说:“在丹佛市养比特斗牛犬是不合法的,有人告诉过你吗?”

  “贝拉属于特殊情况,它是我妈妈的疗愈犬。我妈妈是老兵,她曾经在阿富汗服役。”

  “疗愈犬,是吧?”

  “你想看她的医生写的证明吗?”卢卡斯礼貌地问道。

  “把你的狗叫过来一会儿,可以吗?”

  “为什么?”

  “我没打算要带它走,我不能闯进别人的住宅做这样的事。”

  “贝拉。”卢卡斯显得很不情愿,但还是招手示意我过去。我立刻到他身边去了。我感觉卢卡斯不喜欢这个戴帽子的男人,所以没有靠近他让他抚摩我,我还是留在卢卡斯旁边。从那个人的衣服上,我闻到了一股强烈的来自不同动物的味道。

  戴帽子的男人用力地点了点头:“是的,是条比特斗牛犬,好吧。”

  “无论如何,”卢卡斯耸了耸肩,“我们有那张证明。”

  男人把手伸进口袋拿出了一样东西,用手指弹了弹,一股美味的香气伴随着一声小小的爆裂声弥漫到空气中。他把那零食放在地上,我马上扑了过去。不管卢卡斯怎么想,我觉得我喜欢上那个男人了。

  “下次喂我的狗之前,希望你能先征得我的同意。”卢卡斯冷冷地说道。

  “问题是,它应该做到忽略地上的零食。可是它没有,所以它不够资格成为疗愈犬。”

  “不可能。”

  “我会在门口抓住它,我要依法没收它,它是不合法的品种。”

  “依法没收?”

  “你得交罚款,然后我们给它做上标记。如果我们再抓到它,就会把它杀死。”

  “你不是认真的,对吧?”

  “这是法律,我只是在做我的工作。”

  “你工作的方式就是证明街对面没有猫?是甘特雇你来骚扰我们的吗?我们什么也没有做错!”卢卡斯激动地说。我不安地抖动了一下。

  “你不正确的地方就是窝藏违禁品种。斗牛犬是凶猛、危险的动物。”

  “你看贝拉凶猛、危险吗?”

  “无所谓,它可以像个温和的小羔羊,但法律说它是凶猛的动物,它就是凶猛的动物。再见小子,很快见。”

  第二天下午,卢卡斯下班回家时,奥利维亚和他在一起。我们坐在车上了!我把头用力往空气中伸去,成功地吸入飞掠而过的美妙的混合气味。

  很快,我们到达了类似卢卡斯上班见奥利维亚的大厦。我们和一些陌生人一起站在一个小房间里,我想去闻他们,但被卢卡斯用皮带拉了回去。小房间发出“吱吱嗡嗡”的声音,我的身体摇摇晃晃的。这个小房间比上次我和泰、卢卡斯站在一起的那个安静得多。每次门打开时,门外的气味都完全不同。有人会出去,也许他们是因为不能和我一起玩而心烦意乱。我不明白我们在小房间里是在做什么,但我进去的时候很开心,出来的时候也很开心。

  我们沿着一条安静的过道来到摆有一张桌子的地方,地板上铺着柔软的地毯。一个男人拿着一沓文件进来了。

  “我是迈克·鲍威尔。”男人打招呼说。我摇了摇尾巴。

  “谢谢您答应见我们,我是卢卡斯·雷,这是我的……”他示意奥利维亚。

  “小心点儿说话。”她警告道。

  “我的朋友奥利维亚·菲利普斯。”

  “我是他的司机。”奥利维亚握了握男人的手,很快就发现不太喜欢跟他握手,所以就放手了。“他的待遇很不好。”

  男人笑了起来,然后弯下腰来看我。我舔了舔他的脸。“这一定就是贝拉吧,真可爱。”

  我寻找房间里最柔软舒服的地方时,他们一直说个不停。我在一张狭窄的桌子旁发现地毯上面放有一块小毛毯,虽然小毛毯盖不住我的身子,但我还是躺了下去。

  我打了个盹儿,但一听到有人提到我的名字,我就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。

  “贝拉是违法的?恐怕丹佛的法律在这方面是不合理的。你知道在美国养犬俱乐部里甚至没有叫作比特斗牛犬的品种吗?这不过是一个统称,类似猎犬。不管怎样,几年前,报纸上刊登一个孩子被所谓的比特斗牛犬杀害,所以市议会通过了禁令。许多证据表明这类狗并不比其他任何品种的狗危险,事实也是这样。我认为达克斯狗咬人比其他种类的狗更多。你知道吗?自从禁令颁布之后,比特斗牛犬在丹佛比以往更受欢迎。美国人就是这么可爱。对他们说不能拥有什么,他们就想要什么,就是这么叛逆。”

  “不管怎样,问题不在于贝拉是比特斗牛犬,而在于动物管理处认为它是比特斗牛犬。只有一个官员这样说,它不会被抓起来;但如果有两个或者更多的官员同意贝拉是比特斗牛犬,那它就是了。不合理的制度,现实就是这样。”

  “医生的证明不起作用了吗?那不是捏造的,贝拉确实为我妈妈提供情感支持。”卢卡斯说道。

  “我担心法律在这方面很苛刻。投放零食看起来像是个草率的试验,但那是他们可以应用的几种方法之一。贝拉在任何一个试验中失败,都不能被认为是疗愈犬,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。”

  “一点儿也没有吗?确定?”奥利维亚问道。

  “在动物收容系统中没有。当然,我们可以去法院,不过会很昂贵。”男人回答道,“而且在打官司期间,贝拉必须要留在收容所,很可能要花费几个月的时间。”

  “我们应该怎么做?”卢卡斯绝望地问道,“那家伙说,如果他看到我跟贝拉在外面,就会把贝拉带走。”

  那人摊开双手:“要我说实话吗?丹佛的法律是怎样规定的?什么都不行,你什么也做不了。”

  奥利维亚突然站起来。自从遇见她,我第一次见她如此生气。

  “动物管理处能够私闯卢卡斯和泰瑞的住宅吗?”

  “不能,我没有这样说过。他们需要经过法院的允许。”

  “那么前廊呢?”

  “同样不能,车道或者车库也不行。在你们的租约范围内,它会没事的。”

  卢卡斯弯下腰来对我说话,我摇了摇尾巴。“那就这样吧,贝拉,若那个坏人来了,你就回家躺在墙边,好吗?这样我们就安全了。”

  我紧张了起来,没有明白他说了什么,要我回家?

  “我真的很担心,卢卡斯。”奥利维亚喃喃道。

  “是的,我也很担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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