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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[美]W.布鲁斯·卡梅隆 |
字数:631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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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放手!”妈妈喊道,声音很刺耳。我吓坏了,吠叫了起来。她和那个男人一起撞到墙上,被撞碎的玻璃砸了下来,我害怕地往后退。
我听到“砰”的一声,看到男人弓着腰,呜咽着往后退了退。妈妈跟了上去,一掌掴在男人脸上,声音很沉,接着又一个回旋踢,踢得男人摇摇晃晃的,站都站不稳。
“你个泼妇!”男人吼着打向妈妈,但是妈妈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往后一扭,用力踩了他一脚,他倒在了地上。我停止了吠叫。“该死的,泰瑞!”他喘着粗气说道。他又怒又痛,拳头紧握。我闻到了他散发出的血腥味,血从他的嘴唇顺着下巴往下流。
“不要站起来。你一站起来,我就继续打你。”妈妈生气地警告他。
男人恶狠狠地盯着妈妈看。
“你该走了。”妈妈对他说。
“你扭断我的手腕了。”
“我没有,我本来可以这样做的,但是我没有。”
“我要杀了你。”
“不,这里是我家。如果你再靠近我,我就杀了你,”她气势汹汹地说道,“现在就出去。不,我说了不要站起来!爬出去,在我改变主意之前,快爬出去。”
看着他用手和膝盖爬向门口,我很困惑,走过去嗅了嗅他,但马上就被妈妈制止了。“不可以,贝拉!”她呵斥道。于是我退缩回去,坐下了。我知道我做了让她生气的事。
“我要吐了。”那个男人哽咽道。
“不能在这里吐,快走。”
男人爬到门口,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把门打开。他转过头来,想跟妈妈说些什么,但妈妈走到门边一下子就把门给关上了。我听到他摔倒在台阶上的声音,然后他穿过院子走远了,他的味道也随之慢慢散去。
妈妈很伤心,在门边站了好久。我走过去蹭了蹭她擦眼睛擦湿的手。我觉得很抱歉,肯定是我做错了什么。
“哦,贝拉,为什么我就不能做对一件事呢?”
她坐在沙发上的时候,我也跳了上去坐在她旁边,将头枕在她的膝盖上。我能感觉到她没那么紧张,也没那么悲伤了。是我给了她安慰,这比散步、喂猫更加有意义,是我最重要的职责所在。只要妈妈需要我,我能一直陪她坐很久很久。
她抚摩着我说:“你是一条好狗狗,贝拉。一条很好很好的狗狗。”
我认识了房子里一样叫作“手机”的物品。它是金属的,是我一直都不喜欢玩的那种东西,但妈妈和卢卡斯经常谈论到它。有时候他们拿手机对着脸,然后跟我说话,不过我从来都没听明白他们说了什么,这也没给我带来过任何奖励。
我躺在妈妈身边,她把手机放在脸颊上问:“卢卡斯,现在方便讲电话吗?”听到卢卡斯的名字,我便抬起头来。“我只是……布拉德刚来过这里,我没事,我们不是偷偷搬到这里来的,他很容易就能找到我们。我刚才必须要对他动粗。他只是……我不知道他怎么了,不过喝了酒是肯定的,一直在胡说八道。不,不用回家,有贝拉陪着我。”
我摇了摇尾巴。
“我只是想告诉你,我一直很害怕在再次见到他的时候,会觉着他的生活过得很好。我怕我会想回到他身边,回到以前的生活,就好像我总不相信自己在康复一样。但在他走进来的那一刻,我就意识到自己不能重蹈覆辙,不能那样对自己,也不能那样对你。我险些就失去了你——不,你听着——我知道我曾经让你很痛苦,我只想让你别担心我。我不会像以前那样了,好吗?”妈妈听了一会儿,“好的,我会平复下来,参加今晚的集体治疗的。我也爱你,亲爱的。”
妈妈把手机放下,依旧很紧张。我爬上她的膝盖,渐渐地,我们都平静了下来。
卢卡斯再一次带我去喂猫的时候,我闻到又有一只猫躲到里面去了。那是只母猫,跟之前的那些猫待在一起,没有出来。我意识到猫似乎不太喜欢人类。
“我和奥德丽谈过了,她说他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,因为甘特在那里放了一块‘请勿擅入’的牌子。”卢卡斯对他母亲说道。
“有人愿意去救剩下的那些猫,他应该高兴才对。这是个双赢的局面。”
“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。”卢卡斯叹息道。
“需要我帮忙处理她留下来的那些网吗?”
“说实话,不用了,我宁愿你坐在走廊里留意甘特有没有过来。”
卢卡斯“啪”的一声把皮带扣在我的项圈上。散步去咯!我们穿过街道,不过没有带任何猫粮。他推开栅栏,挤过一道缝隙,接着拍了拍手示意让我跟上。他把我提起来,然后让栅栏恢复原来的样子。“哎,你越来越重了。”卢卡斯咕哝着说。
他拿起一些缝着小木块的毯子,叫我坐下看着。毯子隐约散发出猫的味道,透过它我能看到卢卡斯的手。
“好了,准备好了吗,贝拉?”
我摇了摇尾巴。卢卡斯将皮带从项圈上解开,说:“好,现在你有机会进去了,进去吧,贝拉!”
卢卡斯捡起毯子向我示意,我很紧张。我要做什么?
“我知道你想进去,去吧,去看看那些猫。”
我一句话也没听懂,于是坐了下来,想要做一只乖小狗。他笑了起来,我能感受到他的爱意,所以摇了摇尾巴。
“你不相信我会让你进去,是吗?好吧,过来这里。”卢卡斯一只手松开了毯子,然后抓住我脖子上的项圈,把我推进洞口。我在里面闻到了几只猫的味道,其中一股味道是猫妈妈的,不过,她没有走近洞口。我还记得墙后面的那道裂缝,想着猫妈妈会不会已经躲到那个藏身的小地方里去了。
卢卡斯把我的头往小屋里推。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,不过我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是一条坏小狗。我能感觉到猫很害怕。
我决定进去看看猫妈妈。洞口变小了许多,我蜷缩着挤进去。进到夹层之后,我甩了甩身体,摆动着尾巴。
成年猫表现出一种熟悉的惊恐,它们仿佛把我当成了威胁。是我!当我走到小屋深处时,它们一起跑开了,向着洞口狂奔。
“啊哈!”我听到卢卡斯大叫了起来。
我把鼻子伸进裂缝,但身体没能挤进去。我呼吸着,摇了摇尾巴,能感觉到猫妈妈就在裂缝的黑暗之中。我感觉她慢慢放松下来,然后她用鼻子轻轻地碰了碰我的鼻子,“呜呜”地叫了一声。
“贝拉,出来!”
我转过身去。我希望猫妈妈能和我一起出去,但我知道这不可能。
我挤出洞口,感受到了阳光。卢卡斯很高兴,他把毯子放到地上,两只非常**的公猫被套在里面,正恶狠狠地盯着他看。“网到了两只!”卢卡斯笑嘻嘻地对我说。看到他高兴,我也很高兴。
回到家之后,卢卡斯把那两只猫放到一个箱子里。它们在里面**着,声音里充满了恐惧。我会好奇地去嗅盖子,每次我这样做,它们就安静了。
“你想把它们追上树,是不是呀,贝拉?”
我摇了摇尾巴,觉得他是想让我跟它们一起玩,这样它们或许会少点儿抱怨。
正准备吃晚饭的时候,门铃响了。我像平常一样叫了起来,不过卢卡斯很明显不耐烦了。“停,不要叫了!”他吼道,也许是要警告门口站着的人走开。我又叫了一声。“嘿!”他厉声说道,然后打了我的屁股。我满腹疑惑地盯着他看。就因为门铃响了,我们就互相大喊大叫。他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不耐烦呢?
我闻到有个女人站在门口,我摇了摇尾巴。是奥德丽!她很高兴再次见到我,说我是一条乖狗狗,也是条大狗,然后就抱着装在箱子里的猫走了。我想她应该是把猫带回到夹层里去了。如果真的是这样,那下次卢卡斯让我进去的时候,我会看到它们的。
猫的气味还弥留在空气中。卢卡斯说:“我去看书了。”然后我和他就躺到了床上。他旁边有个盘子,散发出浓郁的芬芳,熏得我晕乎乎的。“想吃点儿奶酪吗,笨小狗?”他将一小块这样的美味佳肴递给我,我愣住了,盯着它看。“哦,我的天哪,你真逗。不过是一小块奶酪!”
第二天下午,妈妈把我从外面带回家,刚解开我项圈上的皮带时,我发现她有点儿不对劲。她产生了一种新的情绪,皮肤上汗水的味道变得刺鼻难闻。我焦急地嗅着她。
“乖,贝拉。”她低声说道,但没有看着我,而是凝视着远处,“喔,我感觉有些怪怪的。”
后来,她坐下来看电视了。平时看电视的时候,卢卡斯和妈妈都会坐在沙发上抚摩我,所以通常我都很喜欢看电视。但是这次不一样,因为妈妈很奇怪。她的皮肤仍然散发着难闻的气味,当她把手放在我身上时,我能感觉到她的虚弱和紧张。我很担心,跳下沙发蜷缩在她的脚边,过一会儿又跳上去,再过一会儿又气喘吁吁地跳下去喝水了。回到她身旁之后,我坐着紧张地嗅她的腿。无论她怎么了,我感觉到情况已经变得越来越糟糕。
“你怎么了,贝拉?你是要去小便吗?我们刚从外面回来啊。”
她走进厨房,拿出我的奖励箱。我喜欢从橱柜拿出奖励箱的声音,但当妈妈到地下室的台阶打开门时,我不开心了。她和卢卡斯都喜欢把奖励扔到下面去,让我跑下去再跑回来。通常,他们其中一个会说“很好的锻炼”。我不明白那句话是什么意思,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做。如果他们真想给我奖励,可以直接递给我一块或者将一整箱都给我的。但这一次,当她把一些好吃的东西扔下楼梯的时候,我不想留她一个人在台阶上面。
“贝拉,你怎么了?不想要奖励吗?”
连她的声音都让我警惕起来了,我“呜呜”地叫着。
“贝拉,去吧!去拿你的奖励!”
我很清楚地听懂了她的意思,况且台阶下那零食散发出的撩人的香味在引诱着我,我跑了下去。此时我需要卢卡斯在我身边。因为不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,卢卡斯都能处理好。
我正以最快的速度吃着零食,楼上突然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余音在空气中回荡。
我吓坏了,连忙冲上楼去。妈妈蜷曲着躺在地板上,发出细微的声音,双手贴在脸上瑟瑟发抖。
我不知道该怎么办,试着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安慰她,但她的肩膀很僵硬。
我不断地吠叫。过了一会儿,妈妈的身体停止了颤抖,但嘴唇在微微颤动,发出低沉的**。
在那一刻,我感觉到卢卡斯要回来了,我觉得无比高兴。他很快就要到家了。我焦急地等待着他,终于他的气味变得浓郁起来,门开了。
“贝拉,你为什么要叫?在家里你不能叫!妈妈,你在吗?”
等跟着卢卡斯走到墙角时,我绕过墙角跑到妈妈摔倒的地方去,发现他没有跟在我后面,我又跑了回来。他走到厨房里去了,正拉开抽屉:“你的奖励被拿走了,妈妈给你奖励了吗?她在休息吗?”
我吠叫了一声。
“嘿!贝拉,不可以!”
我又跑回妈妈身边,而卢卡斯还在厨房里。我站在妈妈旁边叫了起来。
“贝拉,安静!”卢卡斯从墙角处走了过来。“妈妈!”他跑到妈妈身边,先把手放在她的脖子上,然后站了起来。我用鼻子蹭了蹭妈妈的脸颊。卢卡斯拿起手机,一会儿之后开始大声讲话,声音里充满了恐惧。“请快一点儿!”他喊道。
不久之后,我能闻得出几个男人和几个女人走进了我们家里,但是我看不见,因为卢卡斯把我关在他的房间里了。起初外面有很大的噪声,后来关上门之后,一切都平静下来了。
我独自在家,很害怕。我需要卢卡斯,但我知道他已经和那些人一起离开了。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,不过我能感觉到卢卡斯一直很慌张。他触碰妈妈的时候,妈妈也没有醒来。我用声音来表露恐惧,哭着、哽咽着,不断地抓卧室的门,然后大声吠叫,这样别人就会知道我被抛弃了,很害怕,需要帮助。
可是,没有人来。
我非常思念卢卡斯,所有我能想到的都只是他的手在抚摩我的毛发。只有他回家打开门让我走出卧室,我才会感觉到安全。透进窗户的光线已经慢慢暗淡下去,我能感觉到白天变成黑夜时发生的变化,这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了。现在是晚上,安静的动物在草丛中沙沙作响,鸟儿也沉默了。街上路过的汽车形单影只,发出细微的声响,灯光打在窗帘上接着又消失了。卢卡斯在哪里呢?
我是一条不乖的狗。我已经学会不能蹲在家里小便,要去外面小便了,可是我别无选择,只能走到角落里撒了一泡尿。我知道等卢卡斯回到家时,又该冲着我喊“不可以”了。我在床边的地板上发现了一个有他气味的、难嚼的长东西,我咬啊咬,终于把它咬碎了,这时我感觉到卢卡斯在靠近,我果然准确无误地听到他回家的脚步声。当他打开前门,终于到了客厅然后走向我时,我疯狂地吠叫着,跳跃着。
“哦,贝拉,我很抱歉。”他的脸向我凑过来,我舔了舔。我畏缩地看他拿了纸和水去清理我留在角落里的烂摊子,不过他没有对我大喊大叫。他拿起那条耐嚼的东西。“嗯,反正我一直都不喜欢这皮带。来吧,贝拉,我们去散散步吧。”
我们去散步了!天空开始变亮。当我们漫步街头时,我听到了鸟儿的声音,闻到了猫妈妈的味道,也闻到了其他狗和人的味道。
我希望我们是在去公园的路上。我喜欢蹦蹦跳跳地追在松鼠后面,喜欢爬上滑梯,想要不停地玩啊玩。
“这又是一次癫痫大发作。”卢卡斯说,“她很久没有这样了。我们以为药物已经将病情控制住。我真的很担心,贝拉。医生甚至都不知道她是出了什么问题。”
我感觉到了他的悲伤,但是没能理解。怎么会有人在散步的时候不开心?
那天妈妈没有回家,第二天她也没有回家。卢卡斯去上班时,把我留在了狗屋里。我对此很失望、恐惧,大声吠叫了起来。卢卡斯为什么要离开?为什么妈妈不在家?她还会回来吗?卢卡斯还会回来吗?我需要他们。只要有人回来让我走出板条箱,我会做一条乖狗的,我会听口令坐下,会提供安慰。
妈妈和卢卡斯一起回来的那天,我欣喜若狂。我吠叫着、呜咽着,疯狂地想要冲出狗屋。当卢卡斯打开狗屋的门时,我险些撞到了他的脸上。于是我跑进客厅,跳到沙发上,妈妈正躺在那里。我舔她的脸时,她哈哈笑了起来。
“下来,贝拉。”卢卡斯对我说。
我不喜欢“下来”这个词。不过当他拍手时,我知道他快要生气了,于是我不情愿地跳到地板上。妈妈伸出手来抚摩我的头,这和在沙发上跟她躺在一起的感觉一样好。
“通知怎么说?”妈妈问道。
“主要是说,因为我们养了条狗,违反了租约,必须在三天之内搬走,否则他们会给动物管理处打电话,开始驱逐程序。”卢卡斯看起来闷闷不乐。我想给他安慰,但我也想留在妈妈身边让她继续抚摩我。
妈妈把手放在屁股上,说:“我在这儿见过其他狗。”
“对了,你可以说是有人带狗来拜访我们。不过我觉得是有人向他们举报了贝拉,贝拉这几个星期叫得太频繁。”
“是谁?”
“他们没说。”
“我想不通为什么,如果想成为好邻居,他们可以直接向我们投诉的。”
“好吧,有时候您还是挺可怕的,妈妈。”
他们沉默了一会儿。在妈妈停止抚摩我的时候,我用鼻子蹭了蹭她的手。
“我们不能搬走,卢卡斯。”妈妈轻声说道。
“我知道。”
“在这里你可以走路去上班,这样很好。而且要改变我们的住房福利,不是短短几天就能办到的。这里也是我们唯一可以负担得起的地方。去其他地方,我们去哪里弄押金啊?”
“那是因为之前我还没找到工作,或许我们现在可以负担得起租金贵一点儿的地方了。”
“我希望你存着这些钱上大学。”妈妈道。
“我一直在存钱,但存钱不就是为了应急吗?”
“我不敢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。”
他们又陷入了沉默。我走到卢卡斯身边,感觉到他很苦恼,但是我想不明白既然大家又在一起了,为什么还要苦恼。我蜷缩在他的脚下。
“我们要怎么办,卢卡斯?”
“我会想办法的。”卢卡斯说。
回家后的第二天,妈妈把手机放到脸颊上,卢卡斯正看着她,而我在啃一块叫作“骨头”的橡胶棒。我更喜欢另一种也叫“骨头”的东西。
“我想说的是,通知搞错了,我没有养狗。”她说道。
听到“狗”这个字,我抬起头来看向她。她想跟我说什么?我转头看向卢卡斯,他仍然专注地看着妈妈。
“有人带狗来拜访我,我自己并没有狗。”听到“狗”这个字,我又看向了妈妈。“就是这样的。是的,非常感谢。不,是很感激。”她把手机放下了。“我没有说谎,我没有狗,贝拉是你的。”
我把骨头带到妈妈身边,以为她是说要把它扔下楼梯让我“好好锻炼”。
卢卡斯咧嘴笑了起来,说:“这是一个极好的法律论证。”
妈妈没有把橡胶骨头捡起来。
“但这并没有真正解决问题,他们早晚会发现的。”
“也许不会,我以后只在天亮之前或天黑之后带贝拉出去,这段时间没有管理员上班。只要贝拉不吵,我敢保证邻居是不会在意的。一旦我们走到街上,谁知道我们是住在这里的?我可以只是个遛狗经过这里的人。”
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,但我喜欢听见自己的名字和“狗”这个字。
“但是如果我必须去诊所怎么办?不可能每次病发时你都能马上下班,我可以在晚上参加集体治疗,情况就是这样。”
“或许我们可以找个人看着贝拉。”
“然后放弃什么,食物吗?”
“妈妈!”
“我的意思是我们负担不起。”
“好吧。”
我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。
“抱歉,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办好。几天之后,或者更快,它又要独自在家。一旦这样,它肯定会吠叫的。”